当湘南莽山的风最为狂劲时,我正实现着带儿子和邻居的女儿咪咪簦上峰巅的诺言。在峰巅, 两个孩子跑来跑去看云雾在脚下云卷云舒,雾涌雾散;在峰巅他们感受着一览众山小的情怀;他们喊啊喊,嗓子都喊哑了……
这时,中中发现了一座碉堡,孩子们对碉堡的神秘感是与战争片俱来的。他们围着碉堡转着圈,转进转出;摸着枪眼啧啧着,扶着碉堡沉思着。我知道这山巅曾经是雷达兵站,这碉堡是战士站岗用的,但我不忍心说破,就让孩子们神思飞越吧。不知为何咪咪手中采来的一束野野花放在了碉堡上。我的眼睛一亮,我说,等等,我们把碉堡和鲜花拍下来好吗?这是一张摄影作品呢!咪咪说:哇,真的,说不定还可获得国际金奖呢!大家兴奋起来,等到一朵云彩从碉堡后飘过来时,我“啪”按响了快门。
作品拍下了。中中说,我们给它取个名吧。我说,对,一张普通照片取个好名还身价百倍呢。于是我们沉思起来。“和平年代”咪咪脱口而出。不行,太一般了,我坚决反对。“战后”我得意地说。也不对,太俗套了,咪咪鄙夷地说。“八年以后”不等我否定,咪咪自己就否定了:不行,不行。“花祭”我说。咪咪摇摇头说,为什么老跳不出战争的框框呢!云层越来越低,我们在山巅的风中想呵想,一个个抓耳挠腮。“路过”。我说,这不错吧,让人有了想象的空间。似乎还可以,但大家又似乎还没有一种痛快淋漓感。大家还在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又看看山。猛地,一直在思索着的中中坚定地吐出两过字:“梦幻”。咦,这下真的搞定了。咪咪说,干脆一个字:“梦”。接着我们对哪一个更好进行了辩论。最后我评论说,“梦幻”的特点在表现出人类对战争,对所有死难者的悼念之情,对和平的诗意向往,但这种情感似真似幻,虽美好却消极。“梦”则是把所有的战争看成一场梦,把和平看成是千百年来的梦想 看似腐朽却神奇,其涵义更宽泛,丰盈。他们终于点头了。
云和雾伴随我们下山, 风儿送我们下山,下山的路上我们莫名的兴奋,收获最大的是谁呢?